說到李希光這個名字,圈外人可能知道的不多,但在中外新聞傳媒界,此君可是一位久負盛名的大咖。
李希光何許人也?百度是這樣介紹的:李希光,1959年出生,男,江蘇人。1982年南京大學外文系文學學士;1982年至1985年,中國科學院理論物理研究所研究實習員;1988年中國社科院英語新聞采編專業(yè)法學碩士學位;90年代,先后擔任新華社記者、主任記者、高級記者、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絲綢之路青年學者、華盛頓郵報科學記者、哈佛大學新聞政治與公共政策中心研究員。1999年于清華大學任教,擔任清華大學國際傳播研究中心主任、新聞與傳播學院常務副院長、博士生導師。 我去年才知道,李希光先生用他首創(chuàng)的清華大學大篷車課堂教學模式,曾22次帶著累計900多名學生,在我國沿邊境內的東北、華北、西北、西南各個省區(qū)現地教學;在毗鄰我囯的俄羅斯、蒙古、巴吉斯坦、尼泊爾多國訪問游學;還專程去佛教圣地斯里蘭卡考察,視野之廣,收獲之大前無古人。 2015年1月,由李希光先生主編,他與學生合著的兩卷本《寫在亞洲邊地》一書出版發(fā)行。洋洋200萬字,圖文并茂,堪稱一部凝聚師生心血的大書,可視作當代的《佛國記》和《大唐西域記》閱讀。藴含其中的知識汪洋恣肆,浩瀚若海。 邊地的人文歷史,地理風貌,宗教信仰;老師的人格魅力,學識魅力,行為魅力;學生的求知欲望,求新欲望,求實欲望,都在文章中展現出來。文章短小精煉,文不加點,讀之引人入勝,不忍釋手。 令人感動是年愈花甲,學貫中西的新聞學大腕李希光先生,今年8月又開啟了他新一次大篷車課堂教學。 任憑你想象力長上翹膀,也不會想到李希光先生同他的25個大篷車課堂學子,目前正在喜馬拉雅山和岡底斯山之間的薩迦縣吉定鄉(xiāng)的村子里,等待西藏抗擊疫情的捷報呢!這里選幾段他發(fā)在朋友圈的微信與大家分享: ——由于西藏突發(fā)疫情,清華大學西喜馬拉雅山大篷車課堂旅行教學計劃2022年8月7日夜里在海拔四千九百多米的桑桑大草原遇阻。清華師生按照當地的防控要求,連夜后撤,經昂仁縣、拉孜縣,翻過五座近五千米的山口后,8月8日夜里撤到了薩迦縣的一個鄉(xiāng)里。 ——2022年8月10日,清華大學新聞學院院長周慶安教授特別安排困在海拔近四千米喜馬拉雅山上的25名清華大學學生參加了“國際主義與人類命運共同體論壇”。周慶安說,這群學生雖然被西藏嚴重的疫情封閉在喜馬拉雅山高海拔的山鄉(xiāng)里,但是他們每天都在山里封閉的密室里利用各種形式讀書、上課和寫作。他們把清華大學和中國外文局聯合舉辦的這個論壇作為喜馬拉雅山大篷車課堂的重要一課,學生們站在喜馬拉雅山上聽國際知名學者談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真正地把理論和實踐緊密地聯系起來了。 清華師生所處位置 ——清華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授、“大篷車”課堂帶隊教師李希光說:“我們進藏在喜馬拉雅旅行已經一周了。我先后在拉薩做了兩次核酸,在海拔四千多米的昂仁縣和薩迦縣各做了一次。由于大山里鄉(xiāng)村實行靜默管理,學生們目前無法做志愿者。但是,我已經安排了靜默管理下的云端大篷車課堂。每個學生封閉在自己的房間里,在收看網絡直播陳晉同志講毛主席的《念奴嬌 昆侖》,鼓勵同學們在極端苦難的條件下,能像偉人站在昆侖山上那樣,更加滿懷豪情。我希望學生們也能站在喜馬拉雅云端之上,用世界眼光看到光明的前景和未來。陳晉同志的講座極大地增強了同學們的樂觀主義精神,鼓舞了大家在艱苦的生存條件下,堅持讀書、聽課和寫作。” 清華師生在卡若拉冰川上課 ——同學們首先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概念進行了思考。新冠疫情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博士生王清華說:“人類從未像如今這樣成為一個休戚相關的命運共同體——因為疫情的可傳染性,使得‘我的健康與你相關,你的健康與我相關’,即便是在人跡罕至的喜馬拉雅山也不例外。” 日新書院本科生王浩旭也表示:“‘生命健康’應當是比‘自由’更重要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內涵。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目的之一本就是為聯合起來共同應對包括新冠疫情、氣候變化等在內的全球性難題,從而助力全人類的永續(xù)發(fā)展。” 大篷車課堂學生合影 不少同學還結合自身專業(yè)知識,對會議中提到的語言翻譯、對外傳播等問題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本科就讀于外文系日語專業(yè)的朱益孝說:“黃友義老師和熊蕾老師討論了翻譯工作的問題。外語翻譯是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手段,既要讓外國人能夠理解,也要不卑不亢,不屈從于外國人對華對社會主義的偏見。” 外文系本科生胡景添也表示:“我們需要讓中國的故事得以讓世界聽懂,這也需要我們考慮不同的文化處境,考慮不同的交流習慣。” 日新書院本科生魏明則從文化霸權的角度出發(fā)說:“外文翻譯的重要性不僅在于對內,更是對外。命名問題所展現的文化霸權并非個例,假如我們在這種貌似事小實則事大的問題上不堅守住陣腳,我們也會一步步淪入徹底的西方文化霸權而不自知。” 新聞學院碩士生宛安說:“戴錦華教授和張慧瑜老師的發(fā)言提醒我,國際主義者并沒有國籍,哪里有遭遇傷痛的人民,他們就去到哪里。排除掉歷史語境談論當下中國國際形象構建我想是行不通的。” 新聞學院碩士生林宇軒也表示:“中國和廣大第三世界國家是全球化的受益者,是合作共贏的倡導者。文化自信與溝通效率的矛盾或許將長期存在,在與國際接軌的同時要注意民族文化的本位和主體性,講述亞洲的現代性。” 清華師生途經的桑桑大草原 ——此次的喜馬拉雅山大篷車課堂雖然被疫情困在高海拔的山村里,其艱辛恐怕是這群學生的父母都沒有經歷過的。同學們認為,這次在喜馬拉雅山經歷的大磨難將是同學們一生最大的精神財富和人生力量。 ——新聞學院碩士生陳洪鈺采訪了楊建書記,楊書記是36歲的四川年輕小伙,臉上已經曬出了口罩的痕跡。據楊書記介紹,他13年來親歷了薩迦縣的變化,當地基礎設施和生活水平等有了大幅提升。 在薩嘎縣檢查站前等待核酸結果時,新雅書院本科生金思宇采訪了同樣滯留在旅途中的游客,這家藏族人來自四川,以種植青稞和放牧為生,他們說近年來日子越過越好,攢了些小錢,才有能力第一次去岡仁波齊朝圣。盡管遭遇了疫情,他們也很樂觀地當作一次考驗。 通過會議學習和實踐感受,越來越多的同學將目光聚焦西藏這片熱土。新聞學院碩士生趙楠說:“過去我們總是將‘藏族’‘珠峰’‘純潔’‘落后’等關鍵詞與西藏聯系在一起,此次我們被疫情阻隔在喜馬拉雅,讓我深切感受到我們與西藏的濃厚文化鏈接和人類的命運共同體的真意。” 建筑學院本科生呂牧原說:“我們使用翻譯軟件與當地人對話時發(fā)現識別和翻譯很困難。我想,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建設,守護好各個民族的語言、尊重各個民族的語言,以及做好語言之間的翻譯工作,促進文化之間的交融溝通,是非常重要的。” 日新書院本科生吳悠說:“在喜馬拉雅山停留越久,越能感受到這座連接東亞與南亞次大陸、連通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與一帶一路經濟帶、北方草原絲綢之路及冰上絲綢之路的文化走廊深厚的歷史底蘊。喜馬拉雅山及其承載的文化符號,必將成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橋梁。” 隔離處附近的薩迦王朝法王行宮遺址 根據防疫政策要求,清華大學師生一行將繼續(xù)在喜馬拉雅山里的小旅館的密室隔離。“我們師徒將在這個幽靜的環(huán)境里閉關讀書寫作,這是在真實地體驗法顯的跨喜馬拉雅山的求法精神。”李希光說。 ——進入大雪山第十天,從海拔五千米下到海拔四千米已經五天了。感恩喜馬拉雅的父老鄉(xiāng)親給我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特供了藏雞蛋、糌粑和一瓶紅酒,昨夜睡得很踏實,我的高山反應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個人經驗,紅酒安神,有助睡眠,高海拔地區(qū)講課頭腦更清楚。鄉(xiāng)親們還要送我牛欄山二鍋頭喝。我說,“這兩天在雪山里給本科生講課,喝紅酒。過兩天在雪山里給博士生講課,再喝二鍋頭。” ——我的幾個學生昨晚跟我喝了點酒,睡到早上九點才起床。我昨晚睡了六個小時,是我進入高原睡得最長的一夜。 ——今天早餐,喜馬拉雅的鄉(xiāng)親們?yōu)槲覝蕚淞怂钟筒?、藏雞蛋、烙餅和烏江榨菜。鄉(xiāng)里現在的藏雞蛋存儲夠師生每人每天一個,鄉(xiāng)領導說,“您可以吃兩個。”我不好意思跟學生爭食。 ——疫情還在繼續(xù),但是我堅信我的好朋友旦增同志今天早上給我們的祝福“堅持就是勝利。”鄉(xiāng)領導說,今天開出了路條,已派人派車外出購買蔬菜水果飲料和糧食。順便還給我和學生買一百個藏雞蛋。雖然目前山里嚴禁進出,但是如果有人突發(fā)疾病需要外出就醫(yī),還是能想盡辦法開綠色通道的。 李希光先生同他25個學生在這個藏地小村很充實。疫情的突發(fā),藏民的關懷,無疑給大篷車課堂教學輸入了新的內容。 ——作為對鄉(xiāng)親們的回報,從今天開始,每天飯后在喜馬拉雅山吉定村的鄉(xiāng)食堂的塑料大棚下的餐桌前, 我這位來自清華的爺爺給八歲的藏族小姑娘白瑪央宗開設語文課。 今天是第一課,我教她寫中國、西藏、北京、拉薩、 哥哥、姐姐。她也會教我相應的藏語文字。 白瑪央宗說,”我們一年級有四個班,我們班是學習最后一名,打掃衛(wèi)生也是最后一名。但是,在我們班41個同學,我的語文是第二名, 數學第七名,藏文第十八名。我們語文課一周五節(jié)課,藏文一周四節(jié)課 ,數學一周四節(jié)課,語文課最多。” ”你語文第二名,你驕傲嗎?” ”不驕傲,我要當第一名。我們班的第一名巴京她是個天才,巴京藏文第一名,數學第第五名。我要當天才。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老師,您在學校教了多少年?” “你猜?” “教了八十年,也許是七十年?” “我多大年齡?” “應該八十歲?” “你數學好嗎?” “有點差。” “老師,您二十歲去北京當老師?” “我是二十二歲去的北京。” “我把咱們的對話發(fā)到朋友圈好嗎,讓全世界都看到?” “不好,爸爸會揍我的。” “不能讓我的數學老師、語文老師、道法老師和體育老師看到,他們會告訴班主任。也不能讓爸爸看到,爸爸很兇。老師只能發(fā)一個朋友圈。” ——清華老教授向藏族小姑娘學習藏語: “李教授,您告訴我您多大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問。 “昨天鎮(zhèn)長在這里說的。” “你爸爸做什么工作的?” “警察。” “他現在在哪里?” “做核酸,在醫(yī)院指揮做核酸。” “李教授,您告訴我您幾歲了?” “你再猜一次?” “應該86歲。” “我今年62歲。你哪一年出生的?” “我2014年出生的。” 李希光先生與八歲藏族兒童互為師生的微信,讓我想到“學而后知不足,教而后知困”的老話。越是道德文章厚重的人,越是虛懷若谷。即使像李希光先生這樣的學問大家,也珍惜光陰,不恥下問,隨時汲取知識豐富自己。 ——“糧食來了,”“蔬菜來了,“雞蛋來了,““肉來了!”今天下午薩迦縣給我們所在的鄉(xiāng)送來了急需的糧食。鄉(xiāng)里的干部和我的七個男女學生有生以來第一次扛起或抱起上百斤的米面和蔬菜雞蛋??h里疫情期間每三天給鄉(xiāng)里送一次救援物質。今天午餐時,鎮(zhèn)書記還給我和學生一大盤醬牦牛肉,我們沒舍得吃,想留在晚餐和明天吃。不幸的是,一只狗趁我們不注意,把牦牛肉偷吃了。 不通人性的狗令人遺憾,不知道李希光先生和他的學生今天晚餐是用什么菜下酒的?